章玉貴

撰稿：周欣怡

7月6日下午，上海外國語大學教授章玉貴攜新書《求解不確定：中國與世界經濟發展的邏輯》做客思南讀書會第465期，與讀者共同探討全球經濟發展的規律與前景。

政治的延續

在全球經濟面臨困境的背景之下，如何求解不確定，是中國與世界的共同使命。在這本書中，章玉貴通過前瞻性研究與冷峻觀察，對宏觀經濟運行作出了科學分析和理性判斷，將自己的戰略思考呈現在讀者眼前，幫助讀者在不確定的世界中“心有定數”。

“在世界上，我們每個人都是相對獨立的個體，都會受到很多約束。再強大的個體，在自然界面前，在體系的力量面前，我們都是虛弱的，國家也不例外。”談及新書主題，章玉貴認為，正如列寧所說，政治是經濟的集中表現，任何重大的經濟、金融問題都離不開政治。所以，政治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。

二十世紀中期，美國深陷戰場。之后布雷頓森林體系瓦解，美元和黃金脫鉤，形成了牙買加體系。戰爭是政治的延續，伊拉克戰爭就奠定了美國的地位。蘇聯解體，東歐劇變，美國風光無兩。但就在美國經濟最鼎盛的時期，他們沒有尊重金融的發展規律，反倒將金融和房地產結合，于是，泡沫經濟接踵而至。“當你把金融變得具有投機屬性，就要出問題了。”章玉貴如是說。

美國一直在試圖維護自己的金融霸權，通過國際資金清算系統實施金融制裁，這是他們的“命根子”。這也正是為什么我們在面對制裁時要建立自己的跨境支付體系，打造自貿區，推進人民幣國際化。當年，在一超多強的局面下，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，走上世界舞臺，有力駁斥了福山的“歷史終結論”。這件事情一方面佐證了世界的不確定性，另一方面也說明了我們為什么要有底線思維，尊重事物發展的自然規律。

金融的虛實

“我能計算出天體運行的軌跡，卻難以預料到人性的瘋狂。”章玉貴援引牛頓的話來闡明人類認知的有限性。“經濟學里面講有限理性，我們的行為也是有限理性。”在不確定的世界里面存在著約束，一旦金融滲透到生活中的每一個角落，那情況將會持續惡化，走向一個不可知的結局。

現場讀者

金融的衍生品繁榮容易導致虛實倒掛的問題。“金融產品和設計者之間就像毒招和解藥的關系。點穴了，自己找不到解藥時，自己設計的金融產品自己找不到解法，就會出現金融危機。”不可能有永遠上漲的股市，它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系統性工程，在放和管之間要有藝術。當資金聚集在衍生品中，股票就會面臨崩塌的風險，進而導致金融危機。
“金錢永不眠”，這是華爾街的原則。金錢不能停留在賬上，而是必須有所收益。在2008年金融危機后，美國用了5年時間基本修復了金融，我們修復的卻是實體經濟。章玉貴對此作出了合理解釋：“全世界為什么有這么多不確定性？關鍵就是實體經濟沒做好，金融本身不能夠無休止地創新。”

現場讀者

談及人工智能的問題，章玉貴表示，我們應當辯證看待它的影響。“人工智能很熱，但也會有泡沫，很多專業是不能夠被取代的。”當哲學系的學生去賣房地產，國民的心靈肯定是貧乏的。美國的問題，甚至全世界的不理性，都來源于這種“人來瘋”的心理。“房地產不能夠成為經濟的鴉片，房地產必須要回歸它的居住屬性。”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中，我們應當繼續保持理性和建設性，避免金融危機的再次發生。

危機的教訓

2008年金融危機帶給我們最大的教訓是什么？就是當一個國家以金融、以CDS為代表的衍生品的繁榮大大超過實體經濟承受力的時候，我們要保持理性的思維，隨時準備好應對這個世界的不確定性。
但在不確定中，依舊有一些確定的存在。“當時意大利總統孔特，簽了‘一帶一路’備忘錄，去年他們退出了，但是他保證，意大利和中國的關系一定會穩固。”包括在中美、中歐、中日等等國際關系中，我們國家都有著前瞻性的戰略，這是我們穩定的底氣。

讀者提問

另一個教訓則是增量資金應投入實體經濟，不能用來購買存量資產。同時，前沿科技研發值得我們關注。在這一領域，工程師很重要。現在，我們的理工科畢業生規模在全世界排第一，加上國際STEM教育研究所落戶上海，就是為了培養工程師，向不確定的世界里面注入這些確定性。

除此之外，改善民生同樣重要。當一個國家老百姓都在談金融、談股票時，這個國家基本上就是泡沫。“金融里面牛市如果不是實體經濟改善，那就是流動性泛濫，是對資本市場未來預期的一次性兌現。”人們都有趨利避害的心理，在全民狂歡的氛圍之中，我們要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風險的底線，保持理性。

國家對安全保障有著宏觀的戰略設計，還應加大對研究的儲備，預先研究。“我們都講命運共同體，其實是在不確定中談論如何對沖。”宏觀上大國要穩定，中觀上產業要有實體發展，廣泛激活微觀主體的創新稟賦，福利增進，以安全托底，一起向著更好的未來進發，章玉貴在最后表達出這樣的信心。

思南讀書會NO.465

現場：戚譯心

直播：張師恒

撰稿：周欣怡

改稿：郭  瀏

攝影：隋  文

編輯：鄒應菊